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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 半日落闲花 8

没有修真的普通少年相互喜欢上的故事❤


简称忘羡虐狗的日常。揭秘蓝二哥哥如何栽在魏婴身上。


写了一晚字数爆炸,这一更分量好足,感觉接下来我可以歇一个星期再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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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青楼回去,一路上蓝湛都没同魏婴说话,好似真的生魏婴的气了,堵着一团火在心里。蓝湛这样的人,就算有气也基本不会对人撒出,更不会骂人打人。他只是板着脸,一副冷峻的样子,任凭魏婴再怎么逗他,都不肯再说一句话。


回到云深不知处,魏婴刚想回房,就被蓝湛拎住了后领。魏婴笑嘻嘻一回头,心道蓝湛你终于肯理我啦。不想蓝湛拉着他就走,一路到了蓝家的祠堂。


魏婴稀里糊涂地被他带着过去,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蓝湛冷冰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 “出入青楼,按训规碑二十四条,罚跪思过两个时辰。”然后一双手从肩上摁下,力道之大,态度之强硬,让魏婴猝不及防跪在了垫子上。


魏婴这就不服气了,刚想站起来,蓝湛就在他身边的另一张垫子上也跪了下来。魏婴之所以觉得不服气,就是因为蓝湛被魏婴耍了,也进了青楼里,不能光他一人跪。如今看到蓝湛也跪下了,魏婴就决定先不起来,和他耍嘴皮子道 : “蓝湛,你看你我去青楼,就咱俩知道,何必你也跪我也跪。咱们不说,当做没去过不就行了么。”


“不行。”蓝湛坚定地答道。


“行的吧行的吧,你看咱俩现在起来,还能赶得上晚餐。”


蓝湛却把腰板挺得笔直,双目直视前方,一派淡漠的神色,不愿再理他了。


魏婴发觉蓝湛不肯通融,就换了个话题继续逗他 : “蓝湛,你看你让我一个外人,陪你一起在这跪你的列祖列宗,闹得咱俩要拜三拜成亲似的。”


沉默,还是沉默。蓝湛好似已经完全免疫了他的话,整个人跪得和一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也不转一下。


“哎,逗你你也没反应,不好玩了。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魏婴随意耷拉着自己的肩膀,微微弓着背调整了个舒适放松的姿势,“是竹笙姐姐的。”


那边的蓝湛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魏婴没看他,自顾自地开始讲。


“我告诉过你的,之前没被江叔叔带回家的时候,我还在夷陵的街上捡瓜皮吃。那时候是冬天,还挺冷。”魏婴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形,“可我也不大记得清有多冷了,总之,也就那样吧。一天我坐在街角,突然有个梳着双髻的小姐姐站在我面前。那就是竹笙。”魏婴顿了顿,看看蓝湛的反应。


果然,蓝湛是有在听的,见他停下,蓝湛终于肯抛了一个眼神过来。


夷陵冬天很冷,出门时的棉服也抵不住料峭的风。只有在屋内捧着暖炉再生起一堆火,才会觉得舒适些。竹笙看见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在冻得街角缩成了一团一动不动。当时的很多事情魏婴可能已经记不清了,但那时的天有多冷,那种寒风刺骨的感觉有多痛苦,他应该是记得的。


竹笙上前去看那孩子,发现他还在不住颤抖。竹笙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被冻死。他的身下垫着一张脏兮兮的破草席,身上穿的是单衣薄裤,甚至凑不齐一双鞋子。他脚上唯一的那双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尺寸明显一看就不是他的,应该是在哪捡的。竹笙脱下自己身上的小棉袄披在他肩上,孩子惊讶地抬起头来,一双面颊冻得又红又裂,却是一张笑脸,怪可爱的。


魏婴平时在恶犬嘴下夺食,一来二往怕的要命。实在找不到吃的,他就去捡人家吃剩的包子,受尽了白眼和冷对,极少有人愿意施舍他一些什么。现在突然有人对他这么好,让他受宠若惊。魏婴看着那位漂亮的小姐姐,她脱下小棉袄后也不剩什么厚件的衣服了,于是他便觉得这棉袄不能要,急匆匆地脱下来要还回去。


竹笙没有接,反倒是推回给了魏婴,然后温声问他 : “很冷吧?”


魏婴摇摇头,他不敢说他也觉得冷,让小姐姐不肯拿回她的衣服。


“肯定很冷的。”竹笙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来,从怀里摸出一只饼塞在魏婴的手里,“你先吃,我改天再来看你。”


自从父母亡故,他一人在外边,虽总是笑脸迎人,话也不多,还特别乖巧,但就没什么人对他好过。魏婴猝不及防被塞了那只饼,愣怔着没反应过来。竹笙又摸了摸他的头,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走了。魏婴抱着她的小棉袄和饼,尽管肚子饿得咕噜噜的叫,但他半天都没舍得下口。


竹笙家离魏婴栖身的地方就隔了两条街,她平时一有空了,就来看看魏婴。其实她家境也不宽裕,家里六口人,要养活两个弟弟和她,还有一位年迈的祖母。明明也穷得要命,可她总是一有空,就悄悄地送一只饼来给魏婴吃。可是冬天还没过完,竹笙就不再来了。


来年的春天,江枫眠找到魏婴,带着他去了云梦。后来江家去年迁来姑苏,魏婴有一日和江澄跑去街上玩,竹笙在楼上招呼魏婴,魏婴还差点没认出她来。


多年不见的竹笙已是桃李年华,随着年岁渐长,眉眼也张开了,比当年梳着双髻的时候要好看许多,变化也极大。而魏婴尚才束发,少年的模样与当初没差太远。竹笙邀魏婴上来喝了杯茶,她说当年她没再去看他,是因为她父亲喝酒赌钱,欠了一屁股债,于是就把她卖了还债。她辗转来到姑苏,又被人卖进青楼习琴。


魏婴要给她赎身,她偏不肯。她说,她觉得留在青楼里也挺好的。至少不像以前在家一样受到冷遇,每天都得帮母亲干数不清的重活,还得时常忍受父亲酒后的殴打。


说起在青楼里的日子,竹笙的眉眼也添起几分色彩来。她琴艺堪称楼内绝佳,名声远扬,平日颇受追捧。这么多年来她只卖艺,身价抬起后,每日只见三位客人,不想见的还能推掉。比起当初实在好得太多。


“看吧,不是青楼里的女子总都是想你想的那样不堪。”魏婴道,“她们或许都有自己难言的苦衷。也并不是每位姐姐都愿意被卖进青楼里的。”


身旁的蓝湛垂头静思,魏婴讲完这些事后,也不说话了。


露宿街头这样的生活,蓝湛是没有机会去体验的。他自出生以来就是蓝家的二公子,自小不愁吃喝,经由叔父一手带大,习的是诗书礼仪,端得一派名门之后弟子楷模的风范。他不曾知道那些如何从犬口夺食的日子魏婴是如何熬过,更不知道魏婴初到江家时是如何的窘迫——饭不敢多吃水不敢多喝鞋子不合脚也不敢说,生怕江叔叔养他花钱多。


也难怪魏婴同那群求学弟子偷溜去后山打山鸡捉兔子吃野食时他总是领头的那一个,众多少年里也就他对于这些事最熟悉。原来不是因为他贪玩,而是这些在他们世家子弟看起来是玩乐一般的折腾,曾经是魏婴赖以生存的技能。


日落西山,蓝家报时的钟声响起,一阵一阵回响在偌大空旷的山里,显得格外清寂。魏婴数着脚下的第一千六百零七只蚂蚁爬过,蓝湛终于起身。


魏婴忙不迭跟着起来,瞥了一眼蓝湛,假意踉跄了一步。蓝湛仿佛身旁就长了一双眼睛,准确而又快速地出手托着了魏婴的胳膊。跪了这么久,说实话魏婴的腿还真有点软了,不过他在江家时没少被虞夫人罚跪过,这点小事不是不能忍的,刚刚他那一下假摔,不过是逗蓝湛玩罢了。看来蓝湛还是有点同情心的,魏婴暗地里乐呵地想着,问他道 : “蓝湛,不是说好了跪两个时辰嘛,怎么才过了一个时辰你就起来了。”


蓝湛避而不答,侧头看他 : “吃饭。”


“唉,想不到蓝湛你是这种人。身为掌罚的人却不尽其责,为了吃饭居然偷偷减罚,让你叔父知道了那不得完了。”


蓝湛一眼瞥来,魏婴生怕他真的罚自己再跪一个时辰,于是忙改口 : “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你。蓝湛蓝湛你走慢点,掺着我啊,我腿疼!”


魏婴死皮赖脸地让蓝湛扶着自己回到房间,江澄正黑着脸在房里等他。看到魏婴回来,江澄把藏着房里很久的饭菜给他拿出来,没好气地斥道 : “又跑去哪浪了,给蓝湛抓着你在祠堂跪这么久?”


原来江澄回到书院后见魏婴迟迟未归便去寻他,不想却撞见他和蓝湛并肩跪在祠堂里。江澄惊疑不定,直觉魏婴应该又犯了什么事,但看蓝湛也一样跪着,好像哪里怪怪的。


魏婴拿过碗便扒饭,一面吃一面含糊道 : “也没什么,不过带他逛了趟青楼。”


“什么?”江澄眼睛都瞪大了,“你还能带他这种小古板逛青楼?你要死,把他给得罪透了,我看你怎么收拾。下回我可不冒险在蓝启仁眼皮子底下给你藏饭了。”


“当然是你帮我收拾啦。”魏婴对着江澄挑一挑右眉,“反正你帮过我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魏婴,我说你能不能少惹点事。”江澄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成日不学无术,够给江家丢脸的了,父亲供你来书院念书,你也得争气点。”


“我争气啊,上回蓝启仁突击测试,不就是我和蓝湛答得最好嘛。”魏婴理直气壮道。


虽说如此,在之后的日子里,魏婴确实收敛许多。


而那晚回去后的蓝湛,却心事重重,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


想起送魏婴回去的路上,魏婴闲下来了,嘴巴就不停 : “今天庙前算命那神棍,你还记得吧。”


蓝湛道 : “嗯。”


魏婴道 : “你想不想知道我让他算了什么?我让他算一算你的姻缘,结果他说,你已有倾心之人。哈哈哈哈哈哈他也不看看,你这样的小古板怎么会有喜欢的人,恐怕你活这么大连姑娘都手都没摸过吧哈哈哈哈哈哈。”


倾心之人。


蓝湛活了十六年,确实还未想过这些东西。


近来他就是心里烦躁得很,起初还以为是被魏婴扰的。可是魏婴不扰他时,他见到魏婴去扰别人,他又不开心起来,往复纠结得自己难受。


蓝湛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未动过那些心思,可被魏婴无意点破之后,他开始逐渐意识到,虽然面上表现得讨厌,但他似乎是挺喜欢魏婴的。


蓝湛辗转反侧,想了一夜,想那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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